我们通过肉体的惩罚和食物的奖励,可以轻易控制一条狗的行为举止,让它变成我们的乖宠物,那么对于一个有着自由意志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人类,我们如何控制他呢?答案和对付一条狗差不多,不过是威胁、“洗脑”和暴力控制。
这种事情,在专制时代,好像也不是困难的事情,但在21世纪的今天,法制和理性称为主流的今天,大概不是那么容易。但令我们大开眼界的是,在科学精神和人文思想繁荣昌盛的今天,杨永信老师依旧能堂而皇之建立他的“禁闭岛”和“疯人院”,当年被曝光的“网瘾少年治疗学校”还在光天化日之下继续运作,把一个个正常的青少年逼成目光呆滞的机械人。
杨永信这种人看起来类似于从前游戏《红色警戒》中擅长精神控制的尤里大师,他在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比如美国臭名昭著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莫尼斯博士,他发明了著名的“前脑叶白质切除术”,和杨老师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的目的,都是让一个独立自主的人类,变成一个听话的行尸走肉。
20世纪初期,精神病是个难以攻克的难题,1935年,来自耶鲁大学的神经学家约翰?弗尔顿与他早期的同事卡莱尔?雅各布森发做了一次著名的实验:他们损毁了两只黑猩猩的前脑叶与其它脑区的神经连接,结果发现这两只黑猩猩变得温顺了许多。对于这个实验,安东尼奥?埃加斯?莫尼斯博士如获至宝,他认为这是治疗精神病的灵丹妙药。所以,他决定在人身上实践这个伟大的成果——把精神病人的前额脑叶切除了。
黑猩猩不听话,那就切断它的前脑叶神经,孩子不听话,那也切断他的前脑叶神经?历史上就是这么干的!这手术看起来极为恐怖——医生直接用锤子将一根大概筷子粗的钢针从病人的眼球上方凿入脑内,而后徒手搅动那根钢针以摧毁病人前脑叶。这种手术不但简便快捷,而且还不需要很严格的消毒措施,当时精神病院里那些用来对付危险患者的束缚用具稍加改造就可以成为一个临时的手术台,因而在发明之初便大受欢迎。
大家大概都看过此类电影,如《飞越疯人院》、《禁闭岛》和《美少女特工队》,大约都能理解那种失去自由,失去人文关怀的痛苦,如果一个好端端健康正常的人,却被怀疑成精神病,被羁押、被监禁、被虐待,却强制认为自己有问题,电影中曾经有一种最可怕的治疗手法,那就是著名的“前脑叶白质切除术”,你们看到这三部电影的精神病人最终的结局都是如此,被一根钢针从眼窝刺入前脑,搅碎或者说“切断”患者的前额脑叶神经,用以治疗有些攻击性强的狂躁型精神病患。
这种手术的结果很成功:一些冷静,但其他都很嗜睡,对痛苦毫无反应,没有任何情感。用前额叶切除术消除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前期看上去很有效,前额叶切除术可以让病人停止伤人或自伤、不会给社会带来太多麻烦。但是,人类思维活动的中心是无可替代的。一旦前额叶与其他脑区的联系被切断,患者的高级思维活动将被破坏,没有人格和尊严可言,几乎成为行尸走肉了。
提倡脑叶切除手术的莫尼斯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在现在看来绝对是极端不人道的手术,可是当年手术的创始人莫尼斯却因此获得了1949年的诺贝尔医学奖。并且此手术被广泛用于治疗不听从管理的精神病患者。在当年,有太多的美国家长把他们那些看上去“精神不正常”的孩子,包括那些只是有点多动症、抑郁症,甚至只是不听话的孩子送去接受“前脑叶白质切除术”。那些孩子在手术之后,确实变得听话了,温顺了,但都成了麻木无知的玩偶人。更可怕的是前脑叶切除术开始遭到滥用,这也是该手术在今天声名狼藉的主要原因之一。精神病院的医生为了省事,开始没节制地给病人实施前脑叶白质切除术;那些饱受患有精神病的家庭成员折磨的家人也热衷于将他们得病的亲人送去接受这种手术——这和杨永信医生在那些网瘾少年身上做的事情何其相似?
当年的家长和社会,也痴迷于这种所谓“一劳永逸”的手术,20世纪40年代,在日本,许多小孩子被他们的家长送去做前脑叶切除术,而原因仅仅是家长觉得他们“不乖”。在丹麦,政府专门为这类“新型疗法”建造了大量医院,而针对的疾病则是从弱智到厌食症简直无所不包。在情况最严重的美国,由于弗里曼等人鼓吹“精神病要扼杀在萌芽状态”,成千上万的人没有经过仔细检查就被拉去做了这种手术。更有甚者将这种手术用在了暴力罪犯和政治犯身上。二战后的退伍军人们,也有一部分接手了这种奇葩而残酷的手术治疗,最著名的病人是肯尼迪总统的姐姐——肯尼迪小姐手术后智力不增反降,成了一个整天只会发呆的“木头人”。
在《飞越疯人院》一书问世以后,美国和欧洲掀起了一系列反对滥用电击治疗及虐待精神病人的运动,通过了限制精神病院权力的法律条文,精神病人的生存状况才得到很大改善。1950年,苏联禁止了这项技术,认为它“违反了人类的准则”,他们说手术将“疯狂的人变成傻子”,美国在20年时间里进行了4万项手术。看起来,噩梦终于结束了。
然而,在66年之后,在科学和文明繁荣昌盛的21世纪,在东方的中国,这样的噩梦再次上演了,中国的家长们,其实并不是如我们记者和媒体所想的那样没有知识没有文化,他们并非不知道杨永信所谓的“电击治疗”对孩子产生的伤害,但这些家长和当年的美国家长一样,他们不在乎,他们只需要一个听话、守规矩的孩子,哪怕他变成一个麻木胆怯、只知道服从的木偶人。
杨永信也被我们低估了,他和他的学校能够存活至今,他的理念居然能够横行于某些人的心中,是有他的市场和逻辑的。所以他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传销骗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心理学恶魔,他精通于洗脑、体罚威胁、和精神控制。他让孩子们在他的电击治疗仪器面前瑟瑟发抖,他和家长一起建立了严密的管控机制,孩子一有反抗意识、消极情绪立马就会被送到“网瘾治疗中心”的电击治疗仪前,他让学校宿舍中的孩子互相检举揭发,人人自危,以出卖同伴获得一时的安全,那些经过电击之后的孩子,无不痛哭流涕,跪在父母面前剖心自承:“我错了,我就是有网瘾,我以后听你们的话,孝顺你们。”
这一切,和六十多年前的前额脑叶切除手术,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这些家长和杨永信、莫尼斯们结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他们不想着教育,教育太麻烦了,电击和脑叶切除一劳永逸,干净利落还他们一个想要的听话的孩子,从前的悲剧,我们可以认为是不择手段工业时代的流毒,如今,我们只能说是人性的悲剧。我无法想象,一个怎样丧心病狂的人才能想出这种灭绝人性的方法来治疗所谓的“网瘾”,也无法想象是多么无能多么不负责任的父母能想到把孩子扔到这种人间地狱。
无独有偶,斯坦福大学搞过一个实验,后来这个实验在最近十几年好几次被翻拍成电影。名字叫斯坦福监狱实验。斯坦福大学有一群受到高等教育的世界知名教授,本着探索科学的心态去研究一群大学的高等学子。但是在实验过程中,却失控了,无论受到什么教育,在那种封闭的环境下,大家的思想高度被同化,一个坏点子就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染每个人的脑子,结果斯坦福大学那几间实验室变成了恐怖的变态反人伦集中营,环境对人的影响可能是人无法自控的。
我们真的低估杨永信先生了,他不是一个低端的骗子,他是一个高智商的混蛋,生财有道、善于揣摩人心、行事毫无下限的莫尼斯医生,是《飞越疯人院》、《禁闭岛》中那些拿着铁锤和钢针的恐怖BOSS,而帮凶就是我们的那些家长,我们高估了我们的那些家长,他们和杨永信一道,给没有病的孩子们贴上了“网瘾”的标签,然后一手把他们推入地狱,期待能够收回一个个麻木听话,如他们所愿的玩偶娃娃。
诸位看一看这些家长,正因为有如此广阔的市场,杨永信才得以光明正大地让他的“禁闭岛”存活于世,并且活的越发滋润,这是一个不断循环的恐怖故事。
家长们,你们需要读一读这首诗,这首诗大概写的是你们的心声——
我送你一座崭新的奥斯维辛,
我送你一个工艺精湛的地狱,
我送你一具肥美多汁的躯体,
掀开头盖骨偷走了粉嫩的脑子,
挖出来的肠子鲜艳的红色很可爱,
绿色的苍蝇在你腐烂的躯体上显得晶莹剔透
我给你烤一份新鲜的脑花,
我给你烤一份新鲜的心脏,
我给你化妆,
遮住星星点点的尸斑,
我帮你剔除未来不需要的,
你要在跑道上飞起来啊。
孩子,你说话啊,妈妈爸爸爱你。
孩子,你说话啊,我们在教育你成才。
孩子,你说话啊,你爱我们。
孩子,你说话啊,你爱祖国。
孩子,你说话啊,你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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