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在编辑部里是有点不合群的。
这倒不是说,编辑部的其他老师人均坏逼,故意排挤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大家喜闻乐见的摸鱼时间里,每当有人想要走到我旁边扯两句闲话,就会被我正在刷着的微博首页里的大量福利写真搞尬住——站后面继续说吧,多少感觉有点不大合适,可如果继续说下去……好像也有点不大合适。
我刚刚打开微博截的图
最后,他们只能留下一句“卧槽你在看些什么东西啊”,让相互之间本来意气相投的对话,变得戛然而止。
久而久之,这件事竟然和“ROOT经常拖稿(虽然我好像也没好到哪去)”“银河主编Steam库存有一万多个游戏”等等并列了起来,成了编辑部的固有属性之一。坐我旁边的Marvin老师,更是给我奉上了“涩情狂魔”的荣誉称号——对此,我竟无言以对。
但俗话说得好,“360行,行行出状元”。在人均博览群书以及群电影,游戏高手更是如云的编辑部里,能有这么一手独家绝技,当然不算是坏事。就比如说,要讲最近闹得很火的“福利姬‘羽毛yane’塌房”这件事,除了我以外,好像还真没其他人能胜任。
当然,在正式开始之前,还是得先讲一下,“羽毛yane”到底是什么来历。
众所周知,虽然NGA全称“艾泽拉斯国家地理”,但其实在NGA,有关“艾欧泽亚国家地理”“艾雅法拉国家地理”等之类的讨论,一点也不比《魔兽世界》少,甚至还有赶超之势。
我们今天的主角“羽毛yane”,就是在NGA的碧蓝航线讨论版里,第一次“抛头露面”的。
差不多五年前的这个时候,《碧蓝航线》里的角色“豼(阿贺野)”出了一款以现实常服为基础设计的新皮肤。很快,这款皮肤就因为“大衣里的毛衣款式很像大名鼎鼎的‘童贞杀手’露背毛衣”,而成了NGA碧蓝档案讨论版闲聊区“皇家茶会”的新话题。
就在一众坛友浮想联翩,聊得火热之时,“羽毛yane”出场了——鉴于现在此人到底是男是女,还没有100%确凿的证据,我们姑且先以TA称之。
这时候,还被认为是“她”的“羽毛yane”,发帖联动了一下之前的讨论帖,表示“自己简单Cos了一下”。虽说,“豼”穿的到底是不是露背毛衣这个学术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但“羽毛yane”还是凭借照片里又大又圆的穿搭知识,获得了一众坛友的认可,整个帖子也很快被盖到了24页之多。
与此同时,“羽毛yane”也不失时机地在帖子里公开了自己的B站同名账号。在“B站更新快”和“NGA尺度大”的组合拳下,“羽毛yane”很快就扩大了自己的知名度。再加上,中间还有一段粉丝群里有关锻炼口技的内部聊天记录流出,也让“羽毛yane”又小火了一把。很快,“羽毛yane”就凭借着“富有且慷慨”的优秀品质,以及“鱿鱼味吸吸冻”这一名梗,成了泛二次元文化圈里的著名博主。
当然,在当下这个时间点,“富有且慷慨”其实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稀缺的品质。而“羽毛yane”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除了“人有我优”,靠的更多的还是“人无我有”。
在“羽毛yane”通过不断发图来努力耕耘的福利姬事业里,有确定或不确定关系的异性朋友,甚至线下与异性的各种接触,一般来说都是碰不得的大忌。毕竟,这个事业的整个再生产流程之所以能够成立,都是建立在“为受众塑造一种梦境一般的幻觉”上的。
从拍图卖图包,到“ZFB口令入门,PYQ内容更精彩”,尽管随着投入的不断加大,受众看起来正在不断接近福利姬们更真实的面貌,但归根结底,他们都只是在无限细分如芝诺悖论的路径里踱步,永远无法到达“踩背”的真实。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福利姬本人出现一些与异性之间的暧昧举动,那么原本“梦境一般的幻觉”,就会很容易因为受众觉得“有别人已经捷足先登”而被打破,整个再生产流程的链条,也会随之断裂——类比起来,其实有点像“有男不玩”运动在三次元里的延伸(尽管时间顺序上是反过来的)。
但“羽毛yane”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其实,TA早就在自己的B站账号首页上注明了“有男朋友”。而在脍炙人口的“鱿鱼味吸吸冻”教学篇里,TA也从不忌讳谈论制作“鱿鱼味吸吸冻”的具体流程。然而一路发展下来,这个人设却并没有阻碍“羽毛yane”的发展,反而还为TA提供了不少的正面效果。
大家都觉得,能免费看到这种自己本来完全看不到的东西,其实就算是捡了大便宜了。而一直以来“羽毛yane”发的图都是宛如用门锁拍出来的超低分辨率这一现象,也因此而得到了一个再合理不过的解释。
再加上,“羽毛yane”还经常在自己的B站动态里分享各种游戏日常,从《碧蓝航线》到《DOTA 2》,再到“战犯云集”的P社游戏,都是一副无所不通的面貌,也让TA成功在这条赛道上做到了遥遥领先的地位。
试想一下,面对这么一个有大雷、有制作“鱿鱼味吸吸冻”的丰富经验、有“《碧蓝航线》全收藏+全皮肤+全誓约+全体120级账号”、能陪你打《DOTA 2》,甚至对于P社战犯梗都信手拈来的女生,谁又能不心动呢?
虽说“羽毛yane”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但有一就有二,大家还是可以期待一下哪天再出现这样的一个人物,然后再期待一下自己也能效仿“羽毛yane”男友之故事——尽管,“羽毛yane”整个生涯的起步充满了“剑走偏锋”的意味,但最后还是其他人一起“殊途同归”了。
更何况,与其他人以庸俗的“踩背”作为终点不同,虽然“羽毛yane”以大雷发迹,但TA本质上主要还是在“宅男心目中的完美生活”这种“上议院”的事上发力。这也就使得,受众对“羽毛yane”的忠诚,达到了其他福利姬那里都无法实现的地步。尽管,从2022年以来就不断有针对“门锁拍照”的质疑声出现,但这些声音最终还是被“羽毛yane”的拥护者们给压了下去。
久而久之,“羽毛yane”倒也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受众群体——因为不稳定因素都或自愿或不自愿地离开了。
经典AC娘笑哭表情
然后,在这种岁月静好中,事情的发展就来到了我们今天熟悉的这一步。但离奇的是,据说整个事情的起因,并非因为质疑而被排挤走的人在蓄意报复。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主播“Last炫神丶”的一部分“粉丝”——考虑到他们的所作所为,“粉丝”这个词似乎不是很恰当。
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为这群人跟主播“Last炫神丶”的互动方式就是“开盒”。在把“Last炫神丶”的主要亲戚都开了一个遍后,这群没有了猎物的猎人,就开始随机寻找起了下一个“幸运观众”。然后,“羽毛yane”就以“想看看现实里到底有多烧”的原因被选中了。
需要说明的是,这也只是目前网上流传比较广的一个说法而已,实际上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并没有一个非常严谨的结论。但无论如何,“羽毛yane”都确实是已经被“开”了,而TA各大账号的所有者身份均为同一男性的传言,也为人们埋下了“心目中的宅男完美女友羽毛姐,其实一直都是个骗局”这么一个怀疑的种子。
而且,“羽毛yane”本人对这件事的应对,也进一步加深了人们的怀疑。首先,TA表示目前网上流传的男性身份信息,是“留学期间为了玩游戏注册账号,用了朋友的身份证”。
然而,有了这条信息后,之前参与“开盒”的人很快就顺藤摸瓜,查出了跟TA有关系的这个男性的学籍,并发现他的留学时间与“羽毛yane”所说的自己的留学经历是完全对应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当时并不在国内,也无法做到“帮人注册国内游戏账号”。然后,“羽毛yane”就改变了自己之前的说辞,表示“自己其实没有留学经历,是因为虚荣心假扮的”……
在这么一来一回之间,关于“羽毛yane”形象不实的传言,算是彻底在人们心里扎下了根。而“羽毛yane”本人前后矛盾的辩解,也被认为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作“为了掩饰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
不仅如此,面对“其实一直以来拍的图都是硅胶娃娃”的质疑,“羽毛yane”也采取了很耐人玩味的应对方式——按理来说,这是个只要带着写有自己ID的纸实拍一段视频就能解决的问题,但“羽毛yane”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娃娃的小拇指不能挂两瓶1.5升农夫山泉但我可以”这么一个奇怪的方式进行自证。
但由于这次的图片依然是一直以来的“门锁拍照”画质,具有P图操作的可能性,所以对“羽毛yane”的这个说法,大家不仅没有买账,反而还因为“没有娃娃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让一直以来的传言又多了一分可信度。
再后来,“羽毛yane”终于拿出了一个“有人在镜头前转圈”的GIF图,但因为依然是“门锁拍照”画质且“头发忽长忽短”的奇怪现象,疑似为AI生成,于是这张GIF图也成了“娃娃论”的又一证据。
最后,“羽毛yane”选择了删帖跑路,现在在任何平台都找不到她曾经的发言记录了——除了NGA。因为不明白NGA的修改机制,“羽毛yane”并没能成功删除过去的帖子,反而因为自己已经在随后注销了账号,而让这些历史发帖永远以本来面貌留在了世人眼前。
而随着“羽毛yane”本人的偃旗息鼓,一直以来忠实维护着TA的粉丝,也就成了反对“羽毛yane”的人下一步口诛笔伐的目标——之前你们让我连说一句TA的不是都不行,现在我可就要用“你们对着硅胶娃娃陶醉”来狠狠地反击了。
虽说这个流程确实是过于混沌了……但别忘了,这件事情能闹起来,最大的原因就是有了“开盒”这个当今互联网最大杀伤力武器的掺和。实际上,参与了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处在一个灰色地带中。
那些“开盒”者自不必说,对“羽毛yane”来说,因为福利图包生意本身就没什么监管,所以TA才能够在收了1000多人的B站“充电打赏”之后轻松删号跑路。也正因如此,“羽毛yane”的受众才只能通过“盒信息”这个明显违法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售后质量保障”。
说起来,整件事情最让我绷不住的,还是在现在这个已经基本盖棺定论的档口,依然能看见有不少人在“求图,好人一生平安”。
这或许证明了,“羽毛yane”的出现,其实并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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