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还是世界末日?再论有关2012末世论的话题
- 来源:大众软件-晚安不夜城
- 作者:liyunfei
- 编辑:ChunTian
第一位,来自美国芝加哥的家庭主妇Dorothy Martin,这位大妈通过学习戴尼提(Dianetics -- 一种曾经在美国造成巨大影响的心理玄学理论,瞩目程度大约和上个世纪80年代末在我国盛行一时的“气功热”差不多),利用所谓的“自动书写(一种很不靠谱的占卜方式)”与“外星生物”取得了联系,得到了“世界将于1954年12月21日毁灭于洪水”的“启示”,不过虔诚的信徒可以在那天午夜乘坐飞碟逃过一劫。在当天晚上,Martain大妈召集来不少忠实的追随者围聚在自己的家中等待外星文明的拯救,结果一夜过去什么都没发生。比较走运的是,除了个别辞掉工作散尽家产前来避难的参与者有所抱怨之外,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动乱现象。次日凌晨,Martain大妈宣布“这些人的行为感动了上帝,于是地球幸免于难”,草草结束了这次预言。
第二位,来自美国的Pat Robertson,此人曾于1980年在电视节目中宣称“1982年年底世界将受到一场审判” -- 没错,又是“审判日”这个电影导演喜闻乐见的题材噱头。结果,全世界的民众并没有在1982年看到什么世界末日。对此,这位电视节目预言家表示“我的预测整体来讲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有时候不太准罢了” -- 真不知道这种信心到底从何而来。
第三位,同样是来自美国的Elizabeth Clare Prophet,此人是著名邪教组织普世全胜教会(Church Universal and Triumphant)的领袖,在上个世纪曾经用一系列讲演暗示1990年4月23日将爆发一场世界核战争。很多成员对此信以为真,于是辞掉工作追随Prophet在美国蒙大拿州黄石公园北方的位置上建造了一座地下掩体,1990年3月15日,2000名以上的信徒搬入了这座掩体中。当然,随后依然没有发生任何毁天灭地的事件,核大战的谣言不攻自破。
第四位,来自韩国的Lee Jang Rim,此人是韩国世界末日邪教“Korean doomsday cult Mission for the Coming Days”的头目,曾经预言1992年10月28日将迎来“被提”(没错,就是Rapture,前面康平老爷子鼓吹过的概念)的时刻。这则宣言在韩国国内引发了巨大反响,影响范围甚至一度流传到了世界各地的韩国人聚居社区中。1992年10月28日午夜,1000名信徒聚集在韩国首都的该教派总坛处等待升天,为了防止爆发恶性事件,1500名防暴警察和200名便衣警察封锁了所有的出入路口,将整个集会区域包围得风雨不透。据记载,尽管当天依然未能发生世界末日或者与之相关的任何超自然异常事件,但在韩国有4位不堪忍受恐惧压力的信徒选择了自杀,在美国洛杉矶也有一位虔信者死于绝食。几个月后,Lee Jang Rim带着欺诈罪的罪名锒铛入狱。
第五位,来自乌干达的Credonia Mwerinde,一位发起“恢复上帝十诫运动”的邪教女祭司。此人曾预言世界将在世纪之交的时刻迎来毁灭,只有从圣母留下的讯息中才能找到救赎之道。这项预言在乌干达引发了极为严重的后果:数千人变卖自己的家产将收益献给了该宗教团体的领袖,而在2000年3月17日,乌干达西南部小城卡农古的一座庙宇发生大火,530人葬身火海,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警方调查的进一步深入,与该邪教相关的死亡人数陡然上升至2200人以上。和大多数邪教组织的核心成员一样,Credonia Mwerinde并没有在那场火灾事件中丧生,据说其人在事发后逃出了乌干达,警方已经对她下达了国际通缉令。
第六位,谢天谢地,这次总算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邪教领袖 -- 最后一位大奖得主就是身染贵恙的哈罗德·康平老爷子,相关事迹不再赘述。看过了这么多不找边际的“预言”,“2012世界末日”到底有多少靠谱的成分,相信不少朋友已经心中有数。接下来,就让我们把目光重新聚焦在主题上,一起来看看这次的“预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2012,你究竟在说什么?
如果在2008年谈到“2012”这个年份,大多数朋友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伦敦奥运会”;但如果在2009年的年末再次谈起这个话题,那么答案十有八九会变成“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刻”。至于引发这场变化的真正原因,想必绝大多数读者朋友都会一清二楚:没错,就是那部名为《2012》的好莱坞灾难电影。
作为一部标准的爆米花大片,《2012》的情节并不复杂:2009年,一位印度天文学家发现太阳出现了异常活动状况,爆发的中微子辐射大潮在地球的地幔以及更深层区域引发了大范围的物理反应 -- 这场地质事件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地壳很快就会发生史无前例的剧烈板块运动,位于地表的人类文明在劫难逃。OK,既然危机已经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么不愿坐以待毙的各国政府立刻展开了应对行动,几艘坚不可摧但容积极为有限的高科技“方舟”成为了保留文明火种的最后希望。另一方面,随着“最后时刻”的临近,作为大难临头却又浑然不知的“公众”代表,滞销科幻小说作家杰克逊·克鲁斯特通过某种极不靠谱的渠道偶然知晓了“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消息,尽管最开始这位主角和大多数民众一样选择了一笑置之,但随后发生在身边的一系列天灾立刻让他认识到这次的“世界末日”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小道新闻。面对即将到来的浩劫,临危不惧的杰克逊毫不犹豫地带领家人踏上了寻找“方舟”的求生之路。经历过地震、海啸与火山爆发等一系列惊心动魄视觉效果一流的灾难之后,这个不屈不挠的团体克服了所有难关,顺利登上了“方舟”找回了一线生机。影片的结尾,这场毁天灭地的末日危机终于宣告了结束,成千上万逃过一劫的幸存者来到了“方舟”的甲板上,眺望着在海平面上闪耀的金色朝阳,向着已经改变了形状的新大陆、自己未来的新家园 -- 非洲,开始了崭新的远航。
作为一部把视觉效果作为最大宣传热点的高投资电影,《2012》在片中对灾难事件的画面表现无疑是相当出色的。但是,如果这部片子唯一的卖点仅仅是“画面”,那么作为标题的“2012”绝不可能在如今的民众舆论中成为热议的焦点话题。事实上,除了“惊天动地的灾难场面”之外,《2012》在情节、内容的安排与主题侧重点等方面同样不乏亮点:首先,整部电影最鲜明的主题就是“唯有合作,方能渡过难关” -- 面对这场人类文明史无前例的大灾难,只有通力合作才是险中求生的唯一出路,因此,参与计划的世界大国才会放下争端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合作:来自有色人种的第一消息成为了整场计划启动的信号;来自中东的石油大亨成为了计划最有力的投资者;拥有世界上最充足最可靠人力资源的中国成为了工程的实际承办方,建造“方舟”的地点更是选择在了被称为“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之上。在影片里,这种不分人种与国籍的全球合作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全情投入的观众看到最后一幕中各种肤色的幸存者肩并肩展望未来的画面肯定会深有感触。其次,尽管“建造方舟寻找生机”的计划似乎为《2012》的基调添加了不少宗教色彩,但实际上导演用一段鲜明的情节毫无保留地点明了“这场危机不会有神明来帮助人类”的主题:在影片中后部分的一个画面里,随着地壳运动范围的扩大,地震等级再次提升,位于梵蒂冈的西斯廷礼拜堂同样遭到了地震的侵袭。在一片剧烈的震荡中,礼拜堂屋顶的壁画《上帝创造亚当》逐渐产生了龟裂,一道弯曲的裂缝将造物主与他最杰出创造物互相探出的手指准确地分隔到了两边,这幅画面的隐喻无须赘言也不难理解。
【图02:这幅画面的隐喻就不必多说了吧】
对于如今生活在技术时代的主流观众来说,这种人本位的主旨想必会赢得更广泛的赞誉 -- 然而仅此而已的话,似乎依然无法解释“为何‘2012’会成为民众热衷的谈资话题,并且这种潮流直到两年之后依然势头不减”的根本问题 -- 其实,之所以“2012”会在民间长盛不衰热议至今,根本原因并非是影片中的科学论据如何可靠,而是情节设置取巧的结果:在《2012》开场的前60分钟里,导演不厌其烦地向身为观众的我们灌输着“你们在公开新闻中听到的消息统统是粉饰太平的谎言,真正的现实掌握在少数民间团体人士手中”的阴谋论论调。更为露骨的是,整部影片中唯一一段较为完整地介绍“世界末日理论原理”的情节,居然是一位独立广播电台主持人粗制滥造放在个人Blog上的Flash动画,同时导演还刻意让这位的“有良心的民间发言人”在影片的第一处大高潮 -- 地壳剧烈运动引发的超大规模火山爆发中高喊着“我向民众传播了真实之音”的口号,面对铺天盖地的火山弹“英勇就义”,将这个不修边幅的嬉皮士塑造成了一位完美的“真理殉道者”。作为电影化的表现手法,这种戏剧化的情节安排自然无可厚非,但如果从这段情节所表达的含义来看,我们不难理解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对此产生共鸣:没错,对于那些活跃在大大小小的网络论坛与公共发言区域中、利用东拼西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小道消息鼓吹耸人听闻言论、完全不信任正规的公众媒体并以“有良心的真相发言人”自诩的所谓“民间专家学者”来说,这个疯疯癫癫的嬉皮士难道不正是自己的化身吗?
【图03:《2012》影片中的“真理代言人” -- 嬉皮士查理·弗罗斯特】
和“卓明谷”这个虚构的“方舟建造地址”一样,《2012》整部片子的故事情节无疑是虚构的。但是,大多数幻想类的作品往往都不乏现实理论基础,《2012》也不例外。那么,这些理论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呢?“2012世界末日”到底是有理可据的预言,还是荒诞不经的谣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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